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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忘的温馨

                                林 子
 
    说起来还有些难为情,我15年前结婚时单位里分不到房子,只好寄居在妻子学校里。那是一排平房,总共有八九间,每间十四五个平米,据说最初是兴建学校教学大楼时建筑工人们住的工棚,后来改成了教工集体宿舍。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又变成了年轻人的临时婚房,每一间都曾孵育出一个小家,从“1+1”到“1+1=3”。不过我虽然是“上门女婿”,却并没有抬不起头的感觉,因为和我身份相似的还有六七户呢。
    我家住在这排平房的中间,“左邻”的男主人是一家医院的医生,“右舍”的男主人在银行上班。再往两边数,有市府的,有铁路的,也有其他学校的教师……由于房子小,大家都把锅灶放在用石棉瓦搭建的走廊上,每天中午晚上鱼肉酒香和油烟齐飞之时,料酒、姜葱互通有无自不在话下,还有各家掌勺“师傅”的厨技评比,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们更是尝了东家又西家。要是谁家在周末回了一趟老家,星期天晚上那些土特产自然就会在瞬间“灰飞烟灭”。至于这家孩子穿不着了但还完好的小衣服,很快就会出现在另一家年龄稍小的孩子身上,那也是最平常不过的事了。
    那个时候电视机还不太普及,这七八户中就只有这么一二只。我家因为有一台18英寸的彩电,晚上也就总是挤满了人。记得1991年海湾战争爆发的当天上午,中央电视台首次中断其他节目滚动播出,为了让更多的人看到有关战争的报道,那天中午,我把电视机搬到了先生不在金华且房间稍大的体育老师小王家,于是男男女女捧着饭碗,把她家挤得严严实实的。还有一次看女排世界锦标赛,我照例又把电视机搬到了小王家。只要有中国队参加的比赛,大家便围坐在电视机前看得很认真很起劲,还常常激动地鼓掌。不料在看决赛直播那天,电视机突然坏了,急得大家直跺脚,后来不知是谁找来一台收音机,众人才在宋世雄的解释中竖起耳朵安静下来。
    值得一提的还有两场大家自发组织的排球比赛。这不,在上个世纪90年代初的某一天傍晚,经不住教工们的一次又一次“挑战”,在这所紧挨着铁路边的中学操场上,从全市各个单位下班回来的左邻右舍们组成的“女婿队”,像模像样地上了排球场。双方那些姿态各异的扣球、发球和扑救,赢得了师生们的许多掌声。虽然一个个都“奋力拚搏”得汗流浃背,但我们这群“乌合之众”终因平时缺少配合训练而败北。后来“女婿们”在一起除了看电视打扑克,还经常在一起晚训晨练排球,重点练习协同配合,三个月后,终于战胜了教工队,为自己挣回了“面子”。
    由于我们的那排平房东西朝向,所以冬凉夏热,更有屋顶漏雨,门窗漏风,一不小心,天花板上剥落的一大片石灰就会突然掉在床上……所以有人戏称之“贫民窟”。当我们陆续搬出平房后,每隔一二个月,昔日的邻居们都要相聚一次,聚会地点自然是每家的新居。开始是为了庆祝乔迁,后来竟渐渐地成了制度一般。即使后来一家家又换了房子,分布在全市各个小区的大家还是隔三岔五地找个理由聚在一起,举杯回味当年的简单、拥挤和温馨。

(原载2004年4月1日《上海铁道》报、2003年5月16日《金华晚报》第10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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