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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研究金华话

                                ■ 林 子
 
    说起来还真觉得有点对不起这第二故乡的,因为来金华都有24个年头了,至今还不会讲金华话。但毕竟有这么多年的耳濡目染,要听听懂还是不成问题的,前提是你们不要讲得太快喽。
    初来乍到那一会儿,还真像不懂外语的人到了异国一样“张耳聋”过,于是也生吞活剥地学过几句常用语。记得第一句金华话是为了第二天到小码头买红糖能冒充本地人讨价还价,连夜向师傅学的“几赫一斤”,谁知道到了市场里因为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金华话的模仿上,以至于让小偷摸走了皮夹也没有察觉。后来的日子在挤得水泄不通的新华街人民电影院或金华影剧院的售票处,看人们为一张电影票争抢到动拳头的边缘时,却发现总是那长得五大三粗穿喇叭裤留长发一方一声响亮的“大事咯?”占上峰,便觉得这个“大事咯?”很有威慑力,当然必须大声地说厉声地说。还有一次朋友林中解释“倒萨”的含义,只见他伸出右手,像猜拳时表示数字“3”一样伸出三个手指,然后让指尖全部朝下伸直。
    认识了一些金华的朋友之后,便会请教那些特殊语言在普通话中相对应的字和词。这些字词积累得多了,竟萌生了一个自不量力的念头,我要研究金华方言!因为我发现金华方言有一个显著的特点,除去和普通话相近的以外,那些读音较为特殊的字词多数是从古汉语演变而来,或者说这些字词还留有“古义”。比如,金华人把“装饭”说成“置饭”,把“筷子”称作“箸”,把植物的根部叫做“本”,把“跑步”说成“逃步”,这儿的“置”、“箸”、“本”和“逃”中的古义是显而易见的。而把“不好”或“坏”说成“夕”,很可能是当年有人把“歹”字误读后再以讹传讹形成的。再看和方言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本地地名,诸如“坛里郑”、“岭下朱”、“寺前皇”、“寺后皇”之类,不就是一个个原汁原味的文言短句吗?也许我们如今听到的金华方言还是正在进化中的古汉语吧?不是我夸海口,我还真的和当语文老师的妻子说起过,想和她合作写一本以金华方言研究为主题的专著呢。因为我发现,正由于我不是金华人,才会对金华方言有如此敏感的触觉。而且我真的相信,我已经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说到这儿,我不禁想起20多年前,有一次在菜场里让一个卖萝卜的乡村姑娘一句话问得面红耳赤的情景:“大哥,老婆要吗?”
 

   ( 原载2005年4月24日《金华晚报》第7版,发表时因篇幅原因作了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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