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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忘那个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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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好象

    回想两年前的那次装潢,就不能不提到那个木匠师傅,正是他的拖拖拉拉的马拉松作风,使得人人为之烦恼的装潢给我留下了特别深刻的记忆。这儿暂且不表他如何在购木材三合板时暗得回扣如何在施工过程中投机取巧,只想说说他是如何拖延工期的,而也因此使没有订立工期协议成了我这次装潢的最大遗憾。
    我的第一个搬家日期定在7月。4月份开工前他向我承诺个1月完工。刚开工时,他带着两个徒弟干得象模象样的,但没过几天,就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大约10天后的一个上午,泥水工传呼我,说是做地板地垅要木工配合,我才知道这天木工又没来。我就赶紧打他的传呼,呼了四五遍才复了机,说是正在家里收油菜呢。收完菜籽种了早稻后回来做了几天,便遇上他的大伯母死了——对于这个我总该信吧?与此同时我意识到搬进去过夏天的梦想是彻底破灭了。暑假不行,那就推迟到国庆节吧。
    他在治丧三日后终于连着做了一个多星期,好不容易配合完泥水工程后,又去割早稻了,割完早稻后当然是种晚稻,忙完了“双夏”他终于回来复工了,但好景不长,那天我刚好买了点胶水钉子之类到新房子去,却见一个自称是他哥哥的人急吼吼地来敲门,说是老父亲不行了!晚上他给我打来电话,说老父亲去了,要请假几天。这次我当然是深信不疑了。同时我也深信,我的搬进新居过国庆的梦又成了泡影。10多天后,他才回来复工,接下去便有了更正当理由了——作为一个孝子,他至少要在“七七”49天后才能全身心地投入到我的装潢大业中去!当然过不了多久又该到了秋收季节了。
在那折磨人的五六个月中,更多的时候他连招呼也不打就不知去向了。有一段时间是只在上午帮我干活,中午在三合板上睡到三四点钟就走人了。以至于能看到他或徒弟便成了每次我和妻去新房子时的最大愿望了。一次又一次的“连续传呼”,甚至要几次加上“119”后,才能等到“正在田地干活”或“在山上砍柴”的他的回电,也使他的那个传呼号码成了我烂熟于心至今还能脱口而出的数字了。当他开始编造各种理由的时候,我也曾信以为真,但一次次的多了,我就有些怀疑了。有一次我从他的一个小徒弟那儿得知他们连续多日干半天睡半天的是要到别处去开夜工,我才终于明白,他以半真半假的理由在给我做木的同时还承揽着不肯放弃的另外的一项项装潢工程,但已经容不得我再炒他的鱿鱼了,因为我早已处于骑虎难下的境地了。
    就这样,原先最多只要一个多月的木工活一直从春天延续到秋天。那位可爱的木匠师傅在经历了两次播种两次收割并送走了家里的两位长者的同时,也使我的乔迁新居的目标变得越来越宏伟越来越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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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载2000年11月24日《金华晚报》第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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