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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德有一句名言：“理论是灰色的，只有生命之树常青”。但他可能没想到，200多年后的中国，真的有一个人用行动演绎了他的名言。这个人在被确诊患了肝癌晚期后，以令人不可思议的毅力和勇气，在研究“灰学”的理论中使生命常青。他在16年里撰写了关于“灰学”理论的专著19本，计500多万字，成为中国“灰学”的创始人。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当这门学科在中国乃至全世界广泛传播时，病魔在他面前也打了败仗。钱学森先生亲笔给他写信，评价他的灰学是“一门新学科，是一门大有前途的理论。”他就是原浙江省农业厅厅长、黄岩县委书记孙万鹏先生。
日前，他在紧张撰写第20本书的间隙中接受了笔者的采访。
“如果从哲学的高度观照灰色系统，灰学才能达到完善的境界”
孙万鹏先生在他的书房里接待了我。如果不是事先看过许多关于他的书籍，我根本不会把他与曾经的肝癌晚期病人挂起钩来。谦和、从容、温尔文雅，声音宏亮、思维敏捷，是孙先生给我的印象。
孙先生用通俗的语言向我介绍了什么是灰学：当今国际上盛行的系统论和控制论中，以颜色显示信息度：全部已知的为白色，全部未知的为黑色，部分已知、部分未知的为灰色。灰色理论就是以信息不完全的灰色系统为研究对象的，运用特定方法描述信息不完全的系统并进行预测、决策、控制的一种崭新的系统理论。一般把传统科学称为“白学”、现代科学称为“黑学”，现代科学的发展方向则是“灰学”。简单地说，灰学就是指导人类研究现代科学发展方向的理论，它广泛应用于人类认识自然，改造自然的几乎所有领域。
孙万鹏接触灰学纯属偶然。1982年他到中央党校中青班学习，他勤奋好学，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用在到图书馆寻找各种资料，开拓自己的眼界。
有一天，他在图书馆查阅资料时，看到华中理工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邓聚龙发表在一份国际权威数学杂志上的论文《灰色系统的控制问题》。读着这篇文章，孙万鹏很激动，偏爱基础理论的他知道，从普特朗菲的一般系统论、维纳的控制论、申农的信息论、一直到普里戈金的耗散结构论等现代系统科学，无一不是外国人创立的。现在终于有了中国人在这个领域首创了一个新理论。
兴奋之余，孙万鹏感觉到邓教授的文章虽以灰数学语言揭示了灰色系统内部的逻辑关系，但它本身仍属自然科学领域。孙万鹏以深厚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修养，认为如果能把灰色系统理论与马克思主义哲学结合起来，从哲学的高度观照灰色系统，灰学才能达到完善的境界。若能深入发掘“从不确定性到确定性”的哲学内涵，这一新理论完全可以超过普里戈金刚获得诺贝尔奖的“从混沌到有序”的耗散结构理论，使中国人在这个领域里真正处于领先地位。
孙万鹏马上提笔给邓教授写了一封信，陈述了自己的观点。邓教授接信后按捺不住激动，立即给这位知音复信，希望孙万鹏在哲学上对灰色理论继续进行探索，以弥补他在研究上的不足。
但是，孙万鹏当时是浙江省选送到中央党校进修的中青年干部，回到浙江后，1983年他被任命为省农业厅长，中组部也将其列入省部级“后备干部”名单，这一年他才43岁。当党和人民需要孙万鹏在领导岗位上发挥作用的时候，他只能暂时放下他的“灰学梦”。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就在灰学中”
党的几代领导人都曾经指出，中国的改革的重点是农村，农村问题不解决，中国的改革是不可能成功的。为了推动农村的改革，1985年9月，时任省农业厅长的孙万鹏向省委伸手“要官”，要求到某个农业县担任县委书记，亲自搞一个农村改革的试点。当时的省委书记王芳非常赞赏他的行动，批准他到农业大县桔乡黄岩兼任县委书记。孙万鹏在黄岩的几年中，主持发出了全国第一个发展股份制经济的文件，奠定了黄岩经济发展的基础；设立了全省第一个教师接待日，为教师排忧解难；建起全国第一个县级机场。正当他踌躇满志想带领黄岩人民走上经济发展的快车道时，厄运正在悄悄向他逼来。
1987年底，他在例行身体检查中被发现异常。经过省城几家大医院的反复检查，参考B超和CT的检查结果，医生确定他的肝胆相连处有一个5×5公分的肿块。结论：肝癌晚期，生命最多还有一年。生性要强的孙万鹏不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他到北京作了进一步的检查，结论却与杭州医院的结果惊人的一致。
如晴天霹雳，正当孙万鹏想在事业上大展宏图时，命运却向他露出了狰狞的嘴脸。省委领导几次来到他的病榻前，劝慰他好好养病，并调来最好的医生，准备手术治疗。孙万鹏是唯物主义者，当然知道癌症意味着什么！1985年父母双双患上癌症，在一个月里就相继去世。第二年妹妹又患癌症，后来在加拿大手术后去世。现在自己也没有逃过厄运，而且肿块位置与妹妹的一样，难道自己的生命真的走到了终点？
每天忙忙碌碌惯了的孙万鹏躺在病床上，才真正明白了最大的痛苦是不能再为党和人民工作了。他扪心自问：难道我就这样消极地等待死神的光临？我应该如何来利用这生命最后的时光？
他对夫人吴文上说：“生命的长度总是有限的，生命的密度却可以由自己去把握，抓住了密度也就等于抓住了长度。”他让夫人把自己平时没时间看的书籍拿到病房。吴文上是他浙江农业大学的同班同学，这位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高级农艺师，与丈夫相濡以沫几十年，时时心意相通。她回到家里，把孙万鹏当年收集的关于灰色系统理论的书籍都拿到了病床前。
对！过去邓教授想与我合作探索灰学理论，因为自己政务繁忙未能如愿，现在倒真是因祸得福，有了许多时间。只要生命没有终结，我就要认真研究灰学理论。孙万鹏把病房当成了又一个办公室，开始用顽强的毅力与病魔较量。
孙万鹏拒绝了手术治疗的方案，他认为就象灰学要解决黑白理论的局限性一样，手术也并非治疗癌症的唯一手段。他从医院回到家中后，采用中西医结合的方法，与病魔进行了顽强的抗争。他顶着难以名状的疼痛，把研究灰学作为每天的主功课，他要把灰学研究当成自己体现生命价值的载体，那怕是留下几篇残稿，也算是自己真正奋斗过了。他在一张宣纸上写下了酣畅淋漓的十四个大字“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就在灰学中”激励自己。
1989年的最后一天，孙万鹏把吴文上叫到面前，对她说：“研究灰学是我的夙愿，但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帮我准备一条灯笼裤写作时穿，如感不适可以随时做气功；10盒清凉油和1公斤干辣椒，用于提神；一只小闹钟，可以定时提醒我；再搞几枝耳针，可以针灸止痛。”吴文上强抑眼泪，频频点头。1990年1月3日上午，孙万鹏从研读灰学理论正式进入写作阶段，他在稿纸上写下了他的第一本书《表现学》的第一行文字：“自从亚当、夏娃偷食‘禁果’，在广茫的的世界建立人类的宇宙村落……”
死神面前方显英雄本色，他一边接受中西医治疗，一边开始了生命的最后冲刺。他每天早上五时起床，六时开始写作直到午夜，只有中午休息半小时。几乎每次写作他都要擦清凉油提神，几次擦抹失去效果了，他就咬干辣椒，直辣得头上冒汗为止。肝部实在太疼痛了，他就盘腿做一会气功，以坚强的毅力和意志与癌症周旋。
7月23日凌晨，孙万鹏在稿纸上写下最后一行文字，被他当作遗书的第一部灰学专著，24万字的《表现学》终于完成了，吴文上喜极而泣，丈夫是个真正的男人。
在接下来的9 个月中，孙万鹏接连完成了《灰色价值学》、《调查学》两本专著，1991年4月，这三本专著，同时由山东人民出版社出版。
“你的灰学理论将为逐渐显示出它的价值，以至流芳百世”
如石破天惊，孙万鹏的灰学理论震撼了国内外理论界、思想界。新华社、中央电视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人民日报》等主流媒体都以大篇幅或在黄金时间进行了报道。现任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宣部部长刘云山曾经在会见孙万鹏时对他说：“你如不生病，也可能与我们一样，担任重要职务。但在我国，省长、部长有许多，灰学创始人却只有你一个。生病使你因祸得福，给了你创建灰学巨著的宝贵时间。有理由相信，你的灰学理论将会逐渐显示出它的价值，以至流芳百世……”
《光明日报》的一篇评论文章认为：“孙万鹏于（上世纪）90年代初创立的‘灰学’，是一门涵盖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的新兴学科。它运用辩证唯物主义思想，以灰色数学理论为武器，深入揭示社会自然现象中部分被人类所认识和部分尚未被人类认识的内在运动规律。这是一门引导人们全面准确地看待和处理社会生活各种问题的学问。”
新华社的一条电讯称：“孙万鹏应用灰色系统理论中的灰色数学公式，推导出了宇宙同构性、宇宙同原性和宇宙同息性等三大原理；根据灰色关联度分析，推导出唯物辩证法、表现辩证法和存在辩证法系列，精彩地发展了逻辑思维的高级形式——辩证思维。”
昆明铁路分局一位姓张的领导给孙万鹏写信说：“我是搞铁路运输管理工作的……想系统学习您的灰学理论，在铁路企业应用、推广，以求铁路竞争中不断求得新生。”
最早提出灰色系统理论的华中理工大学教授邓聚龙在评价孙万鹏的著作时说：“不管是从问题的高度层次，从书的内涵，从作者的知识丰富和对问题的剖析程度，都是大手笔。文风也很独特，它象诗一样，又似富有哲理的格言书，真可以说是字字如珠玑，句句象警句。特别是用马克思主义的观点把一般现象升华，进行高层次的、深刻的剖析，对灰色系统理论确实是一个崭新的里程碑。”在邓教授的力荐下，孙万鹏担任了全国灰色系统理论学术委员会主任，后又在武汉召开的全国第七次灰色系统理论研讨大会上，被会议确认为“灰学”创始人。
1996年全国专家评审委员会评议灰学研究居国际领先水平，科技查新中心经过检索，认定孙万鹏的《表现学》等五门学科为国际新学科。
孙万鹏从1990年发表第一本著作《表现学》以来，先后发表了《选择学》、《改革学》、《灰色综防学》、《表现经济学》、《股票灰色预测》、《全准思维方式》、《第三种科学》和《科学思想的解放和突破》等19本理论专著。当我国当代科技界泰斗钱学森先生看到孙万鹏的《第三种科学》一书时，亲笔致函孙万鹏：“‘灰学’是一门新学科，在美国就有MIT的Forrester，Denais
Meadows， Peter Senge，还有Santa Fe Institute等。所以是一门大有前途的理论。”
目前“灰学”理论研究已涉及到社会、经济、军事国防、文教体卫、防疫、环保、交通、气象、工农林渔等领域。中国大陆已有清华大学、北京师范大学、中国人民大学等几十所大学和台湾的所有大学开设了灰学专业课程。国内外上百种杂志发表了灰色理论应用文章，我国的大部分省市都设立了灰学理论研究机构。
当我捧着孙先生赠送的厚厚五本专著，满怀敬意告辞时，孙先生又进入了创作状态，他的第20本专著即将付梓。
(此文曾先后刊载《浙江工人日报》、《上海铁道•华东旅行》报和《哈尔滨铁道•星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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