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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大碗喝酒吗
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似乎是人生的一大快事，亦是豪爽之士甚或绿林好汉的一种人生境界。自孩提以来，我对文学（从读小人书开始）及电影所灌输和熏陶的这种英雄气概，是没齿不忘的。
遗憾的是，数十年过去，自小喜爱电影和小人书的在下，并未被造就成酒仙或者诗人那种与“豪”字有关的专门人才，倒是疯长着一种遇见不平之事便会出口大嚎的坏脾气。故而，鄙人在知己面前，常常会自露家底，即：浑然立世数十载，学识不长，就长脾气！友人听罢，哈哈大笑，笑过之后，用有点假慈悲的口吻对我讲：“浩兄其实是块好材料，只是脑子缺了根弦，不会见风使舵，逢场作戏，不然在官场混了一二十年，何以还是个‘小兵张嘎’?!”闻毕，这回轮到我开怀大笑，笑毕，鄙人一字一板地为己及与己颇似的耿直者下了如是结论：“性格即命运。”——在下不敢掠人之美，这句话的归属权是哲人，而非粗人在下也。
于此想起近日的一则报载，说的是深圳市社科院和市直机关工委对全市1423名科以上干部思想状况进行问卷调查，在对机关工作环境的评价方面，干部意见最大的是在机关难以做到讲真话。在我看来，这个答案并非新奇，其所包含的东西，实乃官场的游戏规则，说白了，它是一种束缚人的思想和手脚的老套套，是干群关系紧张的罪魁祸首。相反，此种规则于小人而言，却是曲径通幽，是直上凤凰山（即出人头地，当官做老爷，实现其所谓的人生价值）的一条捷径。可以这么说，不会说假话和造假者，仕途是不太可能顺畅的。似上述称真话难讲的科座们，问卷时可以如是说，在官场上尤其是在上司跟前，是万万不敢这样直说的。为此，在下挺为圈子内的这些“双性人”难过。
竞折腰的官既不好当，不当也罢。自古以来，能够让后人景仰的不是显赫一时的官衔，而是看似平淡的人品。古时候的那位“竹林七贤”之一的嵇康，死去一千七百多年，其真思想、真个性、真感情，至今仍然受人尊敬和崇拜。我对其“必不堪者七”中的无所掩饰，个性直露，以及其“甚不可者二”中的“刚肠疾恶，轻肆直言”的过人胆识，十分推崇。而今，我们处在一个竞争和激进的时代，人心浮躁，能够找出几个像嵇康这样的圣洁高人来吗？
大碗喝酒也是人生的一种境界。若不以学识短长来论英雄，我对身边的俨然以豪放著称的“宋八瓶”、“王六瓶”之类，还是挺钦佩的。
2003-0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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