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友人佳作”中的友人

 
 

紫竹

      

    近一个月里,我的一些老朋友的稿件纷纷落在我的电子信箱里,使紫金网多了一个"友人佳作"栏目。这样,紫金网就不仅与我的专业取向息息相关,亦使我与老友的联系从此密切起来。这可是我在一年前所未曾料到的,可见在互联网上能做的事确实很多——单是它的一个e-mail功能,就使保持和发展各种情谊方便了许多,包括地下情。

     "友人佳作"中的老友都与我相识相交二十年上下了。这些年各自忙碌,真正交往的机会并不多。作为紫金网的第一读者,看着老友们的作品,使我觉得非常亲切与温暖——每一个人都是文如其人。他们中大多与我一样,虽然在动乱年代没有学到什么知识,却打下了较好的写作基础,并在“三突出”的时期就开始了文学创作,通常是单位或系统内是有名的笔杆子。实际上大家也都一直笔耕不断,有着白领式的精神追求,而互联网作为人类文明迄今为止最伟大的几项成果之一,与这种精神追求不无人文方面的呼应。所以,他们对"网"的意识强过了同龄人——在我对他们发出"落户"紫金网的邀请后——很快就把多年的作品mail给了我。有些我还没有来得及看——我常常是先把朋友们的稿件传上网,然后再在网上慢慢欣赏。

    许君廷长(又名许平常)是我原以为不大写东西的人,却最早给我发来了数篇文稿。看后使我吃了一惊——老兄挺能写得嘛!这些文章我从未读过,读后只觉得它们正属典型的"网络原创"。看来网络正在造就一大批写手。许君在上紫金网之前,作品已被其他网站选用。他的文章完整而又见文外功夫,且写得极认真,我读时头脑里不时冒出“人情练达皆文章”这句老话。如《聆听朱哲琴》、《摄影人王建军与谢墨》两篇,既是切身体验,又显示了作者多方面的知识。许君非常注重修身养性,是一个宗教感很强的人,但他到底信不信教或信什么教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早些年每晚入睡前都要盘腿打坐一两个小时"吾日三醒吾身"的。许君一家与我一家都是好朋友,他比我长两岁,儿子却比我的女儿还小两岁(两个小家伙居然是同月同日生),——结婚迟的人,是否大多都比较严谨呢?但许君绝不刻板,始终以宽厚对待朋友,同时信奉"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原则。二十年前我们曾在省科委举办的一个英语口语班同学一年,那批同学中与我一直保持联系的只有许君了。

    戴君思东曾与我同在一个单位,我俩干过同一种职业——开火车。后来我考入电视台作记者,他也到了铁路机关的录像中心,工作性质仍是一样,而且我觉得我作为职业记者拍的片子还不如他的。所以摄影是戴君当然的爱好之一。他的另一个爱好是收藏古董--用炒股赚的钱去买那些看起来并不值钱的瓶瓶罐罐、金铜铁马。我认为讲究吃的人通常是非常热爱生活的,戴君正是如此,他炒得一手好菜,好几年春节我都得以在他家里一饱口福。在得知戴君是用"五笔"而非"全拼"在写小说,我这个有着严重五笔情结的人甚至很激动——相信我们这辈人中"五笔"盟友已经不多了(顺便提及,网上读过笔者《谈谈"五笔"》一文者已愈千人)。早在80年代初在《青春》最走俏的时候,戴君就在上面发表了小说。戴君目前正在写一个长篇《漂泊人生》——关于一个男人与三个不同时代的三个女人的情爱故事。我觉得自己这几年记忆力快速衰退,不要说写长篇,就是读长篇都读不下来——读到后面忘了前面,所以挺羡慕他的。写长篇不仅需要脑力,也需要心境,当然也少不了结构能力。紫金网上戴君的《想象离婚》等三个中篇小说,我觉得已经写得很圆熟了,这个长篇当是戴君向更高峰冲击,也是他自己“要对得起自己”的一个了结。我预祝戴君早日完成这个长篇——完成后我们好好喝两杯!

    朱君坤宇比我要年轻好些岁。当年我作为南京铁路文学刊物《绿灯》的诗歌编辑,编读了不少还是运校学生的他创作的大量诗稿,可算是《绿灯》诗作者中最富才情的了。毕业后朱君回到老家金华,成为浙江小有名气的诗人。1987年他与作教师的太太旅游结婚,特地绕道南京来看我,令我很是感动。这些年他文章比诗写得多了,不仅印证了诗歌仅仅与青春紧密关联,也与爱情紧密关联——最好的诗都是献给女孩子的,女孩子变成了太太,诗兴也就大减了,是吧朱君?今年春节接到朱君贺卡,在他的E-mail地址下面还有一个网址,上网一看,竟是朱君的个人网站"诗意小站"(jhtrain.126.com),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欣喜。看来朱君也早已是网虫了。在"诗意小站"里,我第一次读到朱君太太余雯的作品,其才气不在朱君之下。金华日报几次联袂发表他们夫妇打擂的文章,有一次是关于家庭要不要实行AA制的,简直就是借擂台亮出"公开的情书"——伉丽情深一俟至此!

    向君隆鸣的稿子最后发来,数量却最多,种类也最全。向君与我也曾在一个系统,是《绿灯》时期的亲密战友。绿灯熄灭后,他成了检察官。就象我对记者生涯的向往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想必向君对套着制服的这份职业也"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但向君做事特别认真,在他手上是不可能有冤假错案的。早些年他与我通过一些信,对一个事情的看法或对一篇作品的评价,他在信中能写上几张纸,旁征博引,俨如学术论文。在一篇题为《老封旦》的小说里(写于1983年),向君把一位一辈子没有照过镜子的农村老妇形象刻划得入木三分,篇幅不大,结尾处却撼人心魄……这篇小说是十几年前写的,如今读来却没有过时,仍叫人欲语无言。向君还写得一手好字,以前读他的信是一种享受。字写得好的人,对"换笔"似有一种本能的抵触。他发给我的这近二十篇作品,有他自已打的,有用扫描仪扫的,不管怎么说,他能把自己的文稿以E-mail发出,说明他正在告别手写时代。尽管向君买电脑、上网的初衷可能主要是为了炒股。——写作不能发财,炒股到是有可能发起来的。

    今天是紫金网开通一周年,本想写一写一年来办网之"甘苦寸心知",但眼下NASDAQ股指低迷,网站时运不济,终于缺乏写作激情。倒是3月的春风复苏了友谊的种子——遂以此篇志庆。

 

(2001年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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