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如梦 (散文)

絮 儿

    女孩子仿佛与生俱来与美丽的衣裳有着不解之缘。
    小时候,因为我是家中唯一的女孩,心灵手巧的母亲便把她儿时未曾实现的美丽衣裳梦尽她所能在我身上变为现实。在那个买布要凭票的年代,母亲把家里的布票大多都留给了我,且给我相当的自由,只要给我扯的布,必定让我自己挑选,她只是在一旁参考。
    记得八岁那年,母亲也不知从哪儿看到一款样式很不错的连衣裙,回到家就凭着记忆给我缝了起来。二十多年过去了,今日的我依然能清晰地记起那平生第一条连衣裙的样子,是那种粉粉的紫色,腰上是一只小小的蝴蝶结,领子上镶了一圈嫩黄的花边。那花边是邻家阿姨从上海带回来送给母亲的,母亲却用了它在我的新衣裙上。大热天,母亲用铁一遍遍地烙烫那些裙褶,用了整整两个晚上的时间缝好了它。早上我醒来时那紫色衣裙便挂在我的床沿上了。穿上那紫衣裙去上学,竟惹得同学羡慕不已。至今仍有同学的母亲拉着我的手问:"絮儿,你小时穿的那件紫衣裙呀,我家玲子不知跟我说过多少回呢。"
    感谢母亲,即使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依然用她的爱心,用她的巧手,不断装饰我童年美丽的梦。
    长夜如诗,衣裳如梦,或许母亲心中没有这些诗句。今夜,风清露冷。我在收拾旧衣,当从箱底又翻出那袭早已褪色的紫裙子时,忍不住用我早已不再稚嫩的手轻轻抚摸良久。今日的母亲已生华发,可还记得当初给心爱的女儿带来许多欢乐的那件紫裙子?而今日也已到了当年母亲为我缝制衣裙的年纪的我,已不用为自己的小儿缝补衣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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