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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高考悬念
二哥的儿子今年参加了高考，这在我们家中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因为我们家还从没出过大学生。
经过半个月的等待，分数终于出来了——562分，不算差也不算好的成绩，重点线够不着，比第二批最低线517分却高出几十分。打听了几个人，有说这样成绩的考生志愿是最难填的，更有说“考得好不如填得好”的。
23日公布的分数，26日就要正式填志愿了。那段时间，城里的许多考生以及他们的父母象赶集似地参加一场又一场招生咨询会，而身在农村的二哥一家还对儿子报什么学校填什么专业一无所知。二哥以为我在城里这么多年，应该会有这方面的信息，谁知此前的我也并不关注此事，因此也提不出什么指导性的意见。按侄子自己的意思倒是愿意“远走他乡”，不一定非得在本省，而二哥却认为总是在省内方便一点，毕竟毕业以后还是要回来就业的。最后侄儿采纳了其父亲的意见，并根据往年的录取情况，第一志愿选报了本省省城的一所大学，而第二志愿及参考志愿都选了外省的几所学校。
又是半个多月的等待。当第一批的投档线公布以后，侄子第一志愿所报的那所学校的投档线与最低线仅差两分，据此推测，侄子所报的第二批的投档线就算再高一点，也应该对他没什么太大的威胁了，因此全家人都有点欣欣然，就盼着第一批快点录取完，第二批录取好早些开始。
录取工作并不会因为你心情的关系而调整它的步骤，第一轮录取的6天时间好象过得特别漫长，接下来还有两天的空档。受二哥的委托，在第二批投档分数公布的当天，我一大清早就去报摊上买了当日的早报，迫不急待地寻找那个公布分数的专版，结果一看就傻了眼：那所大学的投档分是563分，足足比最低控制线高了46分！据有关人士分析说，这是因为考生们都不愿意到外地去，因此出现“家门口的学校挤煞”的情况，而各校的录取分也是随行就市，报的人多，“价码”自然就高。只是苦了侄儿，仅一分之差，他与这所学校失之交臂！消息通过电话传到老家那边，二哥在电话里颠来倒去说着“这下可怎么办”这句话，失望、焦灼之情通过电波就能明显感觉得到。本来还指望着第二志愿，可侄儿的分数也仅仅高出那所第二志愿的学校投档线两分，看来希望也是微乎其微。
那几天里，二哥似乎也不心疼电话费了，一个个长途电话不停地往我这里打，不指望别的，只想从我这里找到一些安慰。有几个电话还是背着儿子用手机打给我的，说的尽是些自责的话，说要不是当时自己瞎出主意，放开手让儿子自己填的话，恐怕就不会出现这样的结局了，还说这辈子还不曾这么懊悔过。期间，我曾与侄子通过几次电话，从语气上倒听不出有什么变化，但二哥说这孩子这两天根本就象是掉了魂似的，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了。
7月25日是补报志愿的日子，一直等不到录取消息的侄儿不知怀着怎样复杂的心情独自去了县城，作好了补报志愿的准备。谁知事情却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变，招生办的人告诉他，他的档案已经被他当初填报的参考志愿中的一所大学拿走了，也就是说，他用不着再补报了！
就象一个悬念被揭开以后，之前的铺垫就都变得有些平淡无奇了。作为一个局外人，可以说“这是一场虚惊”，也可以说是“自己吓唬自己”，而作为当事人，这几天忽悲忽喜起起落落的心情故事却够他回味一阵子的了。
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二哥的声调变得轻快了许多，他告诉我前两天打给我的一个电话就花了35块钱的话费，还告诉我当天晚上终于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最后告诉我一个比较“奢侈”的决定：等儿子去学校报到时，让他乘飞机从天上走。“譬如读了一个自费的大学呗”。
二ＯＯ四年七月二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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